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招生专业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贺泓源 北京报道
动画产业又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从前端看，2019年上映的《哪吒之魔童降世》(下称《哪吒》)引爆市场热情，超过50亿元的票房引得大量投资涌入，高校开设相关专业不断。从近端看，《哪吒》之后，再无类似体量动画电影，高体量的投资成本，使得项目充满风险。而疫情，加剧了这种不确定性。
但同时，动画已成为整个中国文化产业颇具想象力的部分。此种艺术形式，是打造IP的绝佳载体，以迪士尼为例，该公司打造出的米老鼠，最初形态是1928年的动画电影，后续又衍生出杂志、系列电影、主题乐园等，风靡全球。据光大证券综合统计，在2021 年，“米老鼠和他的朋友们”IP 累计收益达到803亿美元。同年，中国电影总票房为472.58亿元人民币。
目前，市场对于动画市场发展依旧有着良好预期。艾瑞咨询 2021 年 10 月发布的《中国二次元产业研究报告》显示，2020 年，中国漫画市场规模和中国动画播映市场规模分别达到 34 亿元和 205 亿元。据艾瑞咨询2021年预计 ，2020 年至 2023 年，漫画市场与动画播映市场 CAGR （复合年均增长率）将分别达到 25%和16%。
国潮更成为其中推动力。
据新浪数据中心 2021 年 11 月的问卷调查， X/Y/Z 世代人群对国潮文化的关注程度为 81%/85%/96%，其中， Z 世代对国潮中的非遗/传统节日/传统服饰/国货品牌/国漫关注程度分别为 68%/63%/56%/52%/45%。基于种种变化，故宫、三星堆、孙悟空、哪吒等中国传统文化 IP 价值逐渐释放，2017 年，故宫博物院全年文创收入达到 15 亿元。
由此，8月14日，在北京国际电影节开幕论坛上，光线传媒总裁王长田披露，光线正在打造自己的“神话宇宙”。该公司梳理了中国有史以来所有神话人物传说和文化作品，重新构造了一个中国神话史，表现方式是动画电影，第一部分由三五十部电影构成，每一部电影制作周期是四五年。
“希望它成为中国人自己的漫威，但是我们的漫威是动画电影构成的。”王长田说。
这种关键节点下，于北影节期间，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与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与数字艺术学院教授张歌东相约对话。
中国传媒大学动画与数字艺术学院是我国最早一批从事动画、数字媒体艺术、游戏设计及网络多媒体教学科研的院校之一, 是国家动画教学研究基地。在官网，该校称“目标在于专注培养中国动画与数字艺术领域的顶级人才”。
交流中，张歌东认为中国动画产业处于蓄势待发阶段，并不回避毕业生过剩、转行，产学研有待提升等种种问题。
他亦不讳言，前几年确实是动画教育快速增长时期，现在，则到了中间往上的爬坡阶段。
总体来看，身居教育一线，且拥有产业视角的张歌东，对动画市场未来，充满信心。
张歌东在北影节。图片来源：北影节组委会
《21世纪》：从专业院校角度，如何看待当下的动画产业？
张歌东：动画教育和产业，包括动画电影发展，一脉相承。中国传媒大学动画学院成立于2001年，在此期间，国内开设动画专业的院校数量急剧增长，这是一个基础储备。另外从文化事业发展背景来看，这5年来，国产动画电影获得突破。票房前十，有7部是源于传统文化题材的国产动画电影，这几年来进口动画电影票房占比呈下降趋势，国产上升。从这个维度判断未来的动画产业，我认为还是向好的。
抛开这几年疫情，整个产业已有长期积淀，也到了爆发时机。尤其是以传统文化的动画的形象，从《哪吒》开始，一直到包括我们学院高薇华师生团队深度参与的《姜子牙》。也是体现文化自信的缩影。
还有一个背景，是泛动画概念。动画不只是在电影方面，它可以跟新兴媒体深度结合，也包括各种动画衍生品。现在00后这一代成长起来了，这类人群已经有了固定的审美模式与基础。从长远来看，会极大助力动画的未来发展。
《21世纪》：如何看待目前动画产业所处周期？
张歌东：应该是蓄势待发。
从《哪吒》《大圣》开始，这也就差不多5年时间。如果没有疫情影响，绝对是一个指数增长的时期，现在还要看我们如何面向后疫情时代。
对优质国产动画作品的刚需不会减少，观众不能总是看日漫。就长远而言，现在的一代，视野已经完全不同了，蕴含了更多的兼收并蓄气质，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理念正在他们心中生根。
当然，也会有一些问题值得思考。有统计，在100多部动画的电影的剧本中，大概有20多部是关于孙悟空的。咱们其实传统文化的元素非常多的，不能单纯盯着某几个IP。
《21世纪》：如何看待大量动画毕业生涌向游戏产业？
张歌东：这几年游戏行业集聚了许多动画人才，不过今年有所不同，游戏大厂也面临裁员压力。我觉得倒是可以开放的视角来看，将来也有可能大家都走到元宇宙产业中去，游戏、动画、影视，都会有结合。
游戏中的动画，也是一样非常重要的元素。以前两者有所区隔，但随着图形技术的发展，将来会出现越来越多实时生成的高品质动画，二者会形成全链条。
《21世纪》：今年动画毕业生就业状况如何？
张歌东：坦率地说，整个行业都受到了大环境影响，会传导到就业方面，大家都有紧迫感。我们学校启动了访企拓岗计划，我们的院长、书记去各家企业走访，去拜访去推广人才，这是上学期学校专门做的一项工作，也把我们原来的毕业生资源利用起来。从目前来看，我们的就业状况还是令人满意的。一个是学生本身比较优秀，大家有能力，另外学生们也要继续深造，有读研的，留学的。另外我觉得就业不能只看当年就业率，5年就业率是最有价值的，要看长线。
《21世纪》：推荐动画毕业生读研吗？
张歌东：读研就看读哪类研究生，有学术硕士和专业硕士。我们这几年对专业硕士要求特别高，必须有作品，每人完成一部作品。还是挺有难度的，但是对学生创作水平的提高是非常有帮助的。
《21世纪》:目前动画教育与产业蓄势待发的阶段相匹配吗？
张歌东：有很大提升空间。目前全国有接近600所左右高校开设动画专业，蓬勃发展之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一度成为失业率高企的“红牌专业”，不过现在已经摘牌。另外，缺乏“领军型”人才，目前大量毕业生对产业了解有限，动画教育不能只培养“流水线”上从业者，现在可能还是在这个阶段，动画教育质量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21世纪》:但目前产业似乎本身也缺乏“领军型”团队，一定程度上，这导致人才培养必然出现短板。如何解决这一状况？
张歌东：正在做一些尝试。像我们学校，包括姜子牙团队在内的著名动画电影团队，里面会有我们老师本身的一些创作，同时带着学生，带着研究生，带着工作室。
前几年确实是动画教育的一个快速增长时期，大家都在开设动画专业，以为三维动画有软件就能教就可以做。现在到了中间往上爬坡的一个阶段，确实还是需要蓄势待发。
这也跟咱们大背景有关系。现在文化产业发展到新阶段，动画是文化传播最有效渠道之一，大量学生作品获得国际奖项就能证明这一点。
整体是一个向好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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